【離心無六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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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張海修20歲以前的作品 出版社：三德（目前由圓晟負責） 離心無六塵 若心念不能當家，四處流蕩，就像小時候在電視劇的剪紙人， 這些剪紙人的角色，雖然表面掛著笑臉， 卻是在別人的操縱下，掛著一個無法改變的笑臉。 有一位持戒的禪師，持戒的堅定意念，甚至超過自己的生命。 夜晚，禪師在郊外的樹林散步，望著明月領悟著人生的道理，邊走邊想，走到大樹 下踩到圓滑柔軟的東西，傳來碎裂的清脆聲，腳底一歪一扭的，差點滑倒。 禪師並沒有在意，只是覺得走路不小心，繼續專心領悟人生的種種。走回精舍時， 窗上的風鈴作響，禪師頓時回想清脆的聲音：『剛剛踩到了甚麼東西，軟棉棉的，還有 碎裂的清脆聲音？難道！踩到了蛤蟆？』 不想還好，禪師睜大雙眼，感覺身體逐漸僵化，由內而外，一寸寸的變成石像。 入睡前，禪師嚇得徹夜難眠，好不容易睡著，卻夢見成群的蛤蟆，瞪著冷酷的雙眼 ，拿了許多的繩索，前來索命。禪師整個晚上被蛤蟆糾纏不清，冒著冷汗，翻來覆去。 一早清晨，禪師匆忙的趕到大樹下，左探右望尋覓許久，根本沒有蛤蟆的殘骸，只 發現樹邊的角落，攤開一條破碎的菜瓜。 所有的疑慮，當下完全澄清，體悟一切的妄念，都是由心創造，如果只是本身的守 戒，而忘記守住心靈的主人，可不是前功盡棄？ 禪師拍了手，讚嘆道：『原來，夢中所謂的蛤蟆，只是一條破碎的菜瓜。』 龍門佛眼禪師曾對眾弟子講述這個譬喻，再次警醒眾弟子：『在夜間行走時，踩到 不可得知的東西，就誤以為是蛤蟆，或是菜瓜，那就有如日午打黃昏。』 禪師誤認踐踏了蛤蟆，可是因果知道這是菜瓜，因果不會因為禪師誤以為是蛤蟆， 就讓蛤蟆群前去索命，其中的奧妙變化，在於禪師心性變化的緣故，夢中出現了索命的 蛤蟆。 到底是夢裡的蛤蟆是真？還是樹旁攤開的菜瓜是真？ 《宗經錄．卷二十三》講的很清楚： 『但一念起時莫執莫斷，不取不捨則三際無蹤， 一念圓具十法界，非因非果而因而果之法若能如是一念而達者， 則念念相應，念念成佛，凡聖悉等今古皆齊， 故云了了識心惺惺見佛，是佛是心，是心是佛，念念佛心，心心念佛。』 蛤蟆與菜瓜，都是門外的問題，根本不是問題的問題，心中認為蛤蟆是真的，就算 眼前攤開了菜瓜，亦是枉然的，如果認為菜瓜是真的，就算每天夢裡出現蛤蟆，前來索 命，也是無關緊要的。 人生的短暫，不允許我們去做門外的工作，哪還有時間去想菜瓜與蛤蟆，究竟是真 是假？其實，想特意去劃分，就好比執意分辨晴天變成雨天，白晝變成夜晚，彼此間的 分界線到底是哪裡一樣。 為甚麼學佛要持戒？很多人有這樣的疑慮，《證嚴法師》曾慈悲開示說：『為甚麼 要持戒？人之所以痛苦，惶恐，不安，是由於犯了錯的罪惡感所導致，持戒就是要防患 於未然，守正於日常生活，形成規矩，自可減少犯錯。』 曾經，有個人的鼻子，沾了糞，那個人起先不知道，聞到不舒服的氣味，以為是衣 服髒了，乾脆換件新的衣服，可是，不管他換甚麼衣服，總會聞到糞的氣味，這個人就 以為他聞過的東西，都含有糞的味道。 這個人，有一天遇見了智者，智者告訴他鼻頭上沾有糞，只要用清水清洗乾淨，所 有東西的氣味，都是清靜芳香的。 對於鼻頭沾糞，不是真有其事，而是用來譬喻門內的事情。對於此事，龍門佛眼禪 師有段精闢的見解： 『參禪亦然，不肯自休歇向己看，下尋合那， 下尋會解，覓道理做計較，皆總不是。 若肯回光，就己看之，無所不了。』 再譬如一個人，走到哪裡紛爭就到哪裡，沒有休止。真要研究主要的紛爭主源，是 來自走路的人？還是被走路所經過的人？ 心性的啟發是多麼的重要，如果不從心性著手，調整清靜的定位，就算眼前明鏡是 乾淨的，也會看見塵埃，當然這塵埃並非出自明鏡，而是來自心性分辨的問題。 《紫清指玄集》有句話說：『藏心於心而不見，藏神於神而不出，故能三際（三界 ）圓通，萬緣澄寂，六根清淨。』 假如有一個人把玻璃擦的很乾淨，裡頭裡外都是晶亮的，他從室內看室外的天空， 發現窗戶玻璃有蚊子，他便不加思索，立刻斷定說：『原來遠方的藍天，也有著蚊子。』 到底是玻璃有蚊子？還是遠方的藍天有蚊子？ 我想，是心性有蚊子，才會猜忌蚊子是在藍天或是在玻璃，假如心性沒有任何的蚊 子，就算蚊子在藍天或是玻璃，和心性的澄明，有甚麼關連？ 若心念不能當家，四處流蕩，就像小時候在電視劇的剪紙人，這些剪紙人的角色， 雖然表面掛著笑臉，卻是在別人的操縱下，掛著一個無法改變的笑臉。 《妙法蓮華經》裡有過這樣的記載：『三界無安，譬如火宅。』 以學習心性的學佛人來說，火宅早已不存在三界的空間，而是收囊在心性，心性可 大可小，可收可放，他的心性起了火宅，那三界的空間就有了火宅。 《大乘起信經》又揭示：『是故三界虛偽，唯心所作，離心則無六塵境界。』 可見，心性才是一切操縱的根本，不管收囊這個火宅，或是解放這個火宅，都必須 根據心性是否清淨，作為判斷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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